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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与举办独奏音乐会一样啊,” 钢琴巨星郎朗( Lang Lang )向我解释如何点餐时这么比方。“把几位超级作曲大师搁放于一起,这类似于菜单制作 。把巴赫( Bach )、拉威尔(Ravel)、贝多芬(Beethoven)、普罗科菲耶夫 (Prokofiev)揉合在一起 ,就恰似奉上由四道或五道主菜组成的一顿大餐。”
在钢琴演奏家中 ,对由四五道主菜构成大餐的痴迷程度 ,无出郎朗这位音乐巨星其右。郎朗于1982年出生在中国东北城市沈阳。他坦承自己每抵达一座陌生城市,首当其冲地就是打探高档餐馆的行踪。“美食总能激发我的演奏灵感,”他说。“我觉得有些风味的菜真能提升演奏水准,让演奏出的音乐更为赏心悦目。”
他喜欢美味佳肴,似乎遵循着儒家思想(Confucian philosophy)中的阴阳原则,这是中国文化的精髓,适用到饮食领域时,追求色香味以及菜品造型的和谐统一。“与音乐一样,饮食的关键是讲究各种风味均衡,”他暗示道。“肉食者显得咄咄逼人,而素食者则显得更为闲适。因此荤素多样化搭配最为理想。我喜欢各种不同菜品的搭配,啥都想品尝一下,这与演奏如出一辙。”
他显然已把这种饮食哲学融入到了自己的音乐演奏中。他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古典音乐演奏家——是世界经济论坛(World Economic Forum)评选出的全球250位青年领袖 (Young Global Leaders)之一——郎朗既能与机械哥舞蹈师斯科特( Marquese “ Nonstop” Scott )、爵士巨人赫比·汉考克(Herbie Hancock)这类艺术家同台合作,也能与西蒙?拉特尔爵士 (Sir Simon Rattle)等顶级大师以及柏林爱乐乐团(Berlin Philharmonic)等一流乐团同台演出。2008 年北京奥运会(Beijing Olympic Games)开幕式上,享受几十亿观众众目睽睽之下演奏钢琴的殊荣,还通过 GT5(Gran Turismo 5)电脑游戏音乐,让普罗科菲耶夫第七交响乐 (Prokofiev’s Seventh Symphony)传至千家万户。郎朗每年有几百场国际演奏合约,因此有机会莅临不同国家与地区,品尝当地的中式特色美食。
除此之外,与郎朗探讨寻常“中餐”很有可能极不入流。中国的饮食文化源远流长——粤菜、湘菜以及川菜 (Szechuanese),争奇斗艳。它们与西方的炸肉排、肉馅卷饼、油煎鱼加炸土豆以及什锦一样种类繁多。“有时莅临中餐馆,看到啥菜都用千篇一律的调料,”他悲叹道。“我是北方人,当然更青睐北方菜,但南方菜同样好吃。从广东甜点到麻辣味的四川菜,我来者不拒,但每种菜(如卤水牛肉到大肉海鲜蒸饺)都应保持独特风味。”
作为国际性音乐会的常客,钢琴演奏家郎朗过着行踪不定、甚至与世隔绝的生活。我问他:天性喜欢高朋满座、桌上摆满家乡美味佳肴,是否想表明自己的文化渊薮?“从小到大,每天晚上都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,我想方设法在巡回演出中重现这个场景而已,”他说。“每每演出结束后,包括唱片公司 、经纪人 、基金会以及亲友在内的所有团队成员都聚在一起吃饭。吃中餐,就得宾客满座。你知道,这是聚会,就得大伙在一块儿庆贺。享用美味佳肴时这显得很重要:必须与对路的人一起享用。若享用的真是美味佳肴,但身旁的陪客却是陌生人,就很难有大快朵颐的情致。中餐不能独吃,否则就太乏味透顶了。”
因而郎朗赴外演出从不独自一人也就不足为奇了。“那样太难受了!”他大声说道。“我不愿孤身一人出行 —— 那样太孤寂了。赴外演出时,总会带上两三位挚友(至少),妈妈更是始终相伴左右。”
郎朗对我说,妈妈是位“烹饪好手”,从他的口气可以感觉出:每当音乐会一结束,其随行人员下榻酒店后,全球几位顶尖中式大厨就得与郎朗妈妈周秀兰(Zhou Xiulan)一起筹划吃喝事宜。“ 我们有几家定点中餐馆,这就好比老朋友,妈妈总会去接近大厨,” 他说,“ 她会亲临厨房与大厨磋商,就我们的吃喝问题出谋划策一番。”
这种互动交流似乎进行得顺风顺水:毫无疑问,尽管差强人意的山寨版中餐随处可见,但郎朗说起自己探到的几家上等中餐馆时,显得眉飞色舞。“伦敦有几家装修精美的中餐馆,在柏林、巴黎、维也纳、纽约、洛杉矶以及旧金山,也有非常棒的中餐馆。”他对我说自己在国外吃过的最棒中餐莫过于邓永铿爵士(Sir David Tang)开在多切斯特酒店( Dorchester Hotel )内的唐人馆中菜馆(China Tang ) 。在柏林 ,他喜欢光顾北京烤鸭店( Peking Ente ) ;在纽约 ,他喜欢光顾山王饭店(Tang Pavilion);在维也纳,他则喜欢光顾Sternzeichen中菜馆。
这位生就一双灵巧双手的巨星似乎很难有啥精神烦恼,但我问他内心若感觉紧张时,是否有啥特别的慰藉食物?“面汤,”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。“喝面汤能给我精神慰藉,”他笑着说。“巧克力能补充能量以及增加愉悦感,冰淇淋则赋予我满足感。”
若餐馆不尽是提供中餐该咋办?“ 我隔上二三天就必须得吃中餐,” 他坦承道,“但这二三天里,我可能会尝试法式、意式、日式餐或是中东特色的餐饮……我前一阵子在委内瑞拉,品尝到了南美最美味的烧烤。”
但他魂牵梦萦的美食依然是家乡的中餐,尤其青睐酸菜大肉饺子。酸菜是妈妈用青菜发酵腌制而成,类似于德国泡菜。伦敦梅菲尔区(Mayfair) 或是 Midtown的国际豪华餐馆都可抛至九宵云外,自己最喜欢的晚餐毫无疑问当属妈妈亲手包的酸菜饺子。
“家乡菜总是让我念念不忘,”他说,“过农历新年(Chinese New Year)时,我妈妈、姑姑以及舅舅与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烧出的菜最好吃。对我来说,在高档餐馆里享用一顿大餐,都无法与在家里与亲朋好友聚餐相媲美。享用美味可口的家常便饭时,自己可以畅所欲言,内心就觉得:哇噻,此时此刻,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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